李警官找到赵陌白的时候，后者正蹲在马路边上吹着风。
他走过去问：“你在想什么？”
“我在想，我的朋友当年到底为什么会落进他的陷阱里。”他眼中的秦疏影，优秀上进，乐观积极，跟潘楠这种人完全扯不上关系。
他知道秦疏影为什么会自杀。
因为哪怕面上粉饰的花团锦簇，他们的灵魂也是截然相反的，秦疏影又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，外在和内在的拉扯，让她最终崩溃，根本无法面对要跟潘楠共度余生的自己，却也下不了决心离开，在经年累月反复的压抑中，她选择了结束生命。
赵陌白：“如果我能早一点意识到，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扭曲的，如果我能——”
李警官年近五十了，两个人这段时间共事以来，他看着赵陌白不分昼夜，只要有点线索就往死里跟，经常整夜整夜的熬，眼底的红血丝这段日子以来就没消失过，哪怕如今水落石出，面上也不见几分喜色。
他看向赵陌白的眼神，多了几分慈爱，看着这个优秀的后辈规劝道：“我有一个小观点，谁都不告诉，就告诉你。”
李警官的手搭上赵陌白的肩膀，“我时常觉得干我们这一行最不应该有的，就是事后的反省——如果我能做得再好一点，凶手会不会更早被缉拿归案？如果我能再细心一点，受害人是不是就能活下来？”
“这些假想都会变成沉重且无用的包袱，困住你，你是个优秀的人才，大阔步向前，才能发挥更大的价值。”
赵陌白点点头，“我知道的。”
他会大阔步向前走，不让秦疏影的悲剧重演。
后续的收尾工作还是辽城公安来做，他只需要回去等消息。
…………
回到燕城，没等来表功，等来了当头一棒。
陈保华背着手晃悠过来：“万象新章，你也该打起精神头了。”
才破获一桩大案的赵陌白：“？”
他还要怎么打起精神头啊？不接受职场PUA！
陈保华将一张照片压在赵陌白桌上：“上回让孙柔跟你说你不听，这回我亲自跟你说，你不会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吧。”
是一个女孩儿的照片。
哦……中老年热爱促成的相亲活动。
李萌萌在旁边打趣，“赵队长，春天来了，又到了万物复苏的季节，你也该谈恋爱了。”
赵陌白横了她一眼：“你咋不谈？”
女孩愣了一下，随即眉开眼笑，“我有男朋友啊，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。”
赵陌白被怼得哑口无言，还是他平时对队员的关注太少了。
他还想再挣扎一下，可是陈保华这次有了经验，直接代替赵陌白跟女孩儿约定了见面的地点，还是个千挑万选出来的网红餐厅，女孩儿的联系方式也不给他，让他承受着如果他不到场对方就要空等许久的道德压力。
赵陌白：“这是道德绑架。”
陈保华微微一笑，拿捏。
恰好第二天就是周六，赵陌白临到中午才起床，洗漱了一下随意穿外套认命地出门。按照陈保华提供的地址找了过去，一眼就看见了已经在位置上等候的女孩子。
他叹了口气，走到她跟前，郑重地鞠了一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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