钻机是国产的,但海试的母船却是进口的。
新千年的第一年春天来得早,科考船从临山港驶出时,岸边几百米外的小公园里已经杨柳依依了。
因为要熟悉科考船的各项设备和性能,钻机提前几天就上了船。孟千里拿着各级批复材料,到港务局和港口申请了一个特别的泊位。
几日里,研究所的工作人员就在这个泊位里进进出出,做出航前的各项准备工作。
海风有点大,混着鱼虾的咸湿腥味,刚开始闻起来很不舒服,但时间久了,鼻粘膜也妥协了,不再觉得难闻。
出航的那天下了雨。台湾有首民谣叫《三月里的小雨》,唱的是山野田间的雨中风情。三月里的雨落到海面上完全不是那么回事,雨丝织成网,像强力的渔网线,直把天幕也拉低了。灰沉沉的天际逼近,伴着隐隐的春雷,像某位暗处的神祇在发威。
孟千里有点无奈,三天前从气象局拿到的预报说今天该是多云到阴的天气。没想到出入这么大。
他在心里叹口气,第一次海试,要摸索的地方太多了。
以后再出海,天气预报的时限一定要缩短。
所幸中午雨就停了,下午天色转了青,渐渐亮了起来。船长就下令开了船。
船先向南再向东,海试点还在东海范围内,并不需要远洋航行。云影映到了海面上,海水越来越清澈了。
孟千里走进驾驶室。船长看见他,说:“其实不能怪气象局,气流和云层运动提前几天预测,总会有点出入的。”
孟千里点头,想想又问船长:“这样大小的雨,平时会影响你们出航吗?”
船长笑了,“我以前在远洋货轮上,一个单程都要两三个月,大风暴都经常遇到,这点雨算什么?不到六级大风,海轮都不会进港避风。”
从驾驶室出来,他又到了控制室,看操作员坐在屏幕前操控键盘和按钮。
钻机在甲板上,上覆一层帆布罩。边上是高大的海洋绞车,那是钻机下海的升降设备。孟千里走到甲板上,伸手去够绞车垂下的一截绞索。跳了两三下,距离绞索还是有一段距离。
科考船要驶出两百多海里才能到达目标海域。上午因为天气问题耽误了开航,第一天晚上一直到9点多船长才下令停止航行。
第二天上午到达海试点,立刻就要准备海试了。科考船在海上航行一天,光油费就要20万元,抓紧时间就是节约经费。
陈老从船舱出来了。孟千里立刻召集三方会议。操船方,吊机手和钻探采样方,各方检查设备到位,签各环节checklist。船长拿来当天和后一天的海况报告,风力、波浪、海流状况都在可作业范围内。
船舶驾驶员控制着动力定位系统精准靠近目标点。船尾的螺旋舵发动,螺旋桨旋转,白浪翻飞,科考船慢慢靠近预定位置。船速越来越慢,船身在做微小的姿态调整。
船身还随着马达闷闷地震动,定在了目标点,位置和姿态就不会轻易变动了。
对讲机里传来指令,吊机手立刻操控绞车,吊起钻机,抬高,再放低,绞索越放越长,钻机也慢慢入了水。
孟千里从甲板回了控制室。显示屏上已经开始慢慢显示入水深度了。他胸口平稳有力地跳动,但眼睛几乎眨都不眨。钻机布放还在进行,每个环节都是考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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