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小媳妇子名叫招娣,素日有些倒三不着两,两口子到黎府三年,竟不知太太的院门朝哪儿开,终日只在这废院里劈柴火,捎带着看守犯了错的下人,每月800钱,十几斤杂粮米,倒乐得自在。
大约因着一般无二的低俗,不过大半个月的功夫,两相竟混熟了。
她摘了个绞丝银镯子,从门缝塞出去,求招娣帮忙打听消息。
她哪里能问到什么真话?
婆子们见她寒酸,便只把表面上的话学与她,至于私下合计出的结论么,只字不提。
招娣把那些话学了一遍又一遍,直说到月上西楼,还在喋喋不休。
“东西两府都在传,老太太同意了叫三老爷娶你做正房,过几日还要摆席呢。姑娘富贵了,可别忘了我呀!”
“忘不了,我抬你做管事的,眼下我有些口渴了,你做碗茶我喝么!”
玉牌儿靠着门框,伤洞累累的手交叠着摆在膝盖上,轻哼着曲儿,幻想当官太太的日子。
招娣隔着门嚷嚷:“只有旧年我自己晒的菊花茶,成不?”
未及应声,就听见刘婆子笑着说:“不必麻烦,我这里有一大壶好东西,还怕不够她喝么?”
说着,开了门。
玉牌儿抬眼一望,死对头珠珞正冷冷俯视着她,唇畔虚浮的笑意,令人不寒而栗。
她道:“你以为攀上三老爷,就能活命?这黎府,终究是二房说了算。”
玉牌儿心里一抖,目光落在食盒上。
正想踢翻它,就被个小厮兜脸攘到地上:“骚蹄子,天生你风流,就是给人骑的,身子白空着,也不叫我沾一沾,遭天谴了吧?”
说着,在她心窝跺了两下。
他是刘婆子的侄儿来喜,早在玉牌儿刚入府学戏那会子,就几次蓄意强占她。
被她用簪子从虎口扎穿,残了右手,从此饭菜都扒拉不到嘴里。
那年,她才12岁。
看着他衣襟上斑驳的菜油腻子,她仿佛看到了旧日勋章,想笑,却先咳了口血。
她乌青的眼窝深深凹陷着,犹似怪兽的血盆大口,轻易地咬住了珠珞。
这个女人,端得贤良柔婉,一心想当二爷的妾室,对同屋的姐们屠刀相向。
终究,还是轮到自己了?
她知道求饶无用,干脆一个猛子冲上去,“我纵然死,也要拽你去向宝镜谢罪!”
抱歉,章节内容加载错误,未能成功加载章节内容或刷新页面。
Sorry, there was an error loading the chapter content. We were unable to successfully load the chapter or refresh the page.
抱歉,章節內容載入錯誤,未能成功載入章節內容或重新整理頁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