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阴轮转,八月的京城已然有秋雁飞过,菊蕊幽香,张灯结彩,鼓瑟声里黎晏之大婚了。
王家十里红妆,将掌珠嫡女王姮栀送进了那一扇朱门。
黎府热闹了一整日,夜里又扎了炮仗,请宾客们在院子里观烟火,听戏曲。
棠遇从花园子里回来,正想换身衣裳,再去朝露阁闹洞房,却见牌儿一人坐在院子的八角亭中,对月饮酒。
周围是曲水流觞,怪石香草,天空是七彩烟火,陆离荧光,那一把消瘦的背影,孤零零的,凉风一吹,好似她的身子在颤抖,月宫美人也不外如是。
“如此热闹,你怎么倒缩在这院子里喝闷酒?”
“遇哥儿啊?你怎么回来了?来陪舅母喝一杯不?”
牌儿回头,手里抓着一只肥鸡腿,笑得满足。
一瞬间,月宫美人落了地,浑身是泥。
棠遇轻咳了一声,好似想找回魂魄一般,“今日园子里唱游园惊梦,那小旦嗓子还不如你呢,我便回来了。”
“哼,你小子倒是个懂戏的,我学戏那会子,班头就说我嗓子好,不过啊……”
牌儿骄傲得挺直脖子,咬了一口鸡腿,忽见棠遇唇角微勾,又在笑话自己,便不说了,扭头只管自己吃喝。
棠遇见她不吱声,便沿着九曲回廊桥一路走过去,坐到她对面,看着她笑:“你怎么说了?”
“你这等公子哥,愿意与我来往,不过是想利用我,哪里愿意听我的过往?”
牌儿不屑地笑了笑,斟了酒,对着他做出个敬酒的动作,然后自己喝了。
棠遇估计逗她:“看来我表兄成亲,你很伤心啊,又不去凑热闹,又这样大的火气。”
“狗才为她伤心呢,是二太太不许我出去,说我晦气,怕冲撞了。”
牌儿有些不忿,又喝了一杯酒。
棠遇想起黎晏之白日的表现,眼珠子四处看,想必是为了找牌儿,便知王夫人为何有此要求了。
见牌儿不悦,他故意说:“二太太可能是怕你抢了新娘子的风头。”
“……”牌儿斜着眼把他上下一看,嘴角止不住地扬起来,“算你小子还有些良心,知道哄你舅母高兴,小厨房有醒酒汤,你去喝一碗,换身衣裳,安置去吧!”
“那桩事儿,这个月必须做。”
棠遇收敛笑意,拿起酒壶,替她斟酒。
牌儿转了身子,避开他:“晓得了,过两日发月钱,我会做的。”
见她如此,棠遇又道:“你放心,事成了,我会许你一间铺子。”
“铺子?”牌儿立即转过身,笑盈盈的,“哥儿,什么铺子?朱雀街上的铺子成不?”
棠遇点点头:“成。”
牌儿心情大好,有了那间铺子,她就可以利利索索地离开黎府了。
于是看棠遇也愈发顺眼,“哥儿,你饿不饿?再吃些?啊?”
棠遇见她如此高兴,又想起方才那个孤清的背影,实在不知哪是真的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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