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轰！”
血肉之躯和钢铁相撞，发出令人心惊胆战的巨响。
这一声响，像一个打开的阀门，抽掉了蓬帕身上全部的力量，他哀鸣一声，腿一软，一屁股跌坐在地上。
我下意识伸手去拉他，却反被他肥胖的身躯带倒，两个人一起摔倒在地。
不过这时候，已经没人会来嘲笑我们的狼狈，所有人都怔怔地盯着被砸瘪的车顶。
那里，警员和慈济社员的躯壳叠压在一起，一条手臂搭在车顶边缘，无力地垂落下来，鲜血顺着指尖流淌，一滴一滴落在地面，渐渐弥散开来……
谁都没有想到，这两个生前殊死恶斗的敌人，死后居然会以这样惨烈的方式，血肉纠缠在一起，难以分开。
死亡的气氛弥漫在广场上，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我突然感觉手臂一紧，连忙扭头，就看见蓬帕正紧紧拽着我的手臂。
这个我印象中的笑面虎，这时却是双眼通红，仿佛要择人而噬。
他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愤恨眼神，盯着楼上那个创伤般的破洞看了几秒钟，才回过头来，咬牙切齿地问我：“乃三年，你有办法的，对不对？帮帮我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？我的弟兄们不能白死啊……”
虽然见过很多次他用伪装出来的情绪对人，但这一刻我却无比确定，现在在他眼中看到的怒火、恨意还有无力，都是真实的。
这让我对他的脾性多少有了一点了解，这个胖子与其说是警察，倒不如说是个混迹在警察队伍里的黑老大，他贪婪、狡诈甚至可能还有一点不可或缺的残暴，绝不算什么好人，但却足够护短，对自己手下的弟兄更是好得没话说。
我又看了一眼那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，扶额道：“应该有吧，不过我得先看看情况。”
“可以，只要您帮我搞定这件事，我欠你一个人情，大人情！”他郑重其事地承诺道。
“可那位杰西达邦少将不准我进警戒线喔！”我看了一眼尸体坠落的位置，耸肩说道。
他只做了一个手势，斩钉截铁道：“交给我！”
说完，他就带着我走了进去。
我们走进去好一段路，杰西达邦带来的警察宪兵才反应过来，追上来阻拦，结果被他狠狠一脚踹倒在地。
“滚！谁再敢挡我的路，我就毙了他！”蓬帕怒吼道。
面对这个满腔怒火有如疯虎的蓬帕，宪兵们最后居然没有一个敢跟他对视的，只能任由我们来到了尸体跟前。
在这个距离观摩高坠而死的尸体，冲击力更加强烈，先不说差不多摔碎的尸体真不好形容，光是那种混合了血腥味和肠脏破裂时溢出的粪便臭味，就让我差点不顾高人形象，直接掩面而走。
最后我完全是靠意志力支撑，咬着牙才忍耐下来，又让蓬帕派人先把那名牺牲了的警员尸体移走，才摆弄起剩下那具支离破碎的慈济社成员的尸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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