封墨没有回答阮清欢的问题，而是将那只红衣鬼收了起来。
他冲着云姬笑了笑，道：“阿云，你也好久不见啊！”
云姬沉默地走过来，跟阮清欢并排坐在一起——坐在了封墨的对立面。
封墨苦笑一声，倒也没有说什么。
沉默在三人之间蔓延着，直到阮清欢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氛围了。
“说话啊！问你呢！好端端的，为什么跟那尊邪神混到一处去？为什么搞这些幺蛾子？！”
封墨沉默良久，最后只来了句：“成王败寇，我……”
“你这句话不足以告慰那些因你而死的亡魂的在天之灵.”一旁的云姬道：“而且等到了崔判官和大帝面前，你也要这么说吗？！”
闻言，封墨又是沉默。
过了好一会儿，他才道：“我只是不甘心一直屈居人下。”
“我替宋帝王管理三殿，但说到底还是名不正言不顺；日后宋帝王出关，我依旧是一个马前小卒。”
闻言，阮清欢掀起眼皮来看了他一眼，眼里尽是了然。
“不！你不是！”
封墨活着的时候，身世并不太好。
他出身皇族，只是生母不受宠，连带着他在皇子中也十分不起眼，经常被人欺负。
后来，封墨进了军营，好不容易攒下一身军功，却被忌惮他的太子皇兄设下埋伏杀害了，连带着他的生母也遭了殃。
封墨心绪不平，化为厉鬼在朝廷中作乱，最后被宋帝王收服带回幽冥中，留在自己身边当了个徒弟。
于封墨而言，宋帝王恩同再造，他不可能因为这种原因作乱。
说来说去，就是以前为人做鬼时那股心气一直平不下去，经年累月，成了一块心病，只能另寻出路。
只可惜，这条出路是歪的，是错的，是条彻彻底底的死路！
“你依旧惦念着以前的事，所以你想要权力，要至高无上的权力，你甚至想坐上大帝那个位置，你想随意掌控人的生死！”
“所以你纠集鬼王，犯上作乱，不惜让幽冥和人间陷入动乱，也要成全你的狼子野心！”
面对阮清欢的指责，封墨无言以对，只能低头沉默。
良久，阮清欢又道：“封墨，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？崔判官快来了，大帝……也要出关了。”
“没有，没有什么要说的了。”封墨笑笑，又有些遗憾地说道：“原本还说等你挨过天雷，咱们就去喝酒的，结果一别千年，现在连酒都喝不上了。”
“就连咱们以前常去的那家酒肆，也在千百年的岁月里灰飞烟灭了。”
千年时光弹指而过，而今故人重逢，旧景不再。
三人沉默之时，突然有锁链声声传进房间里，而且越来越响，封墨就知道这是崔判官带着谢必安和范无咎来抓他了。
他勉力站了起来，笑道：“我得跟崔判官回幽冥了，日后……日后若是有机会，再把那壶酒补上吧。”
他话音刚落，崔判官等人便出现在了房间里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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