珍珍纸扎铺门前的屋檐,满满地悬挂着一排花花绿绿的纸房子、纸衣服以及其他纸制的生活用品。
屋檐下,端端正正地摆放着好几个高的矮的纸扎童子。纸童子穿着色彩艳丽的衣服,双眼漆黑空洞,煞白的脸上涂着红艳艳的唇色,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。风一吹来,纸童子就随着风手舞足蹈起来。大晚上的乍一看,还真有点恐怖。
但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的黄德才,早已是见怪不怪。
回到家的时候,黄爷爷黄有旺正捂着小腿,痛苦地躺在躺椅上呻吟。
“爷爷,脚又痛啦?”黄德才关切地说。
黄爷爷拍着腿说:“沦陷那年,我的这只脚啊被敌人的子弹射穿,但是我的眉头连皱都没有皱,拿着我那把勃朗宁,往敌人的右手射了一枪。他就只得蹲在地上痛得哇哇叫。后面又来了一个敌人,我依然没有在怕,往他的腹部射了一枪,又往他的胸口补了一枪。子弹很快就射完了,但是我却越战越勇。我捡起了地上的刺刀,遇鬼杀鬼,就这样杀出了一条血路.......”
黄爷爷忆往昔峥嵘岁月,慷慨激昂地说着。尽管他已经讲了不知几千几百遍,家人的耳朵都听得长了茧子,但是他在复述当日惊心动魄的经历时,仍然像才刚刚经历过的一般。
黄德才蹲下身子,一脸崇拜且敬重地看着爷爷说:“是啊,我的爷爷最厉害了!所以我常常和别人说,我的爷爷,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爷爷!”
珍姨看着两爷孙腻歪的样子,将手中的药膏,一把塞进儿子的怀里,做生气状说:“你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爷爷硬要你帮他搽药膏,死活不让我碰呢。”
黄爷爷笑着说:“你妈妈的手劲太大,还是我的乖孙子揉得舒服。”
珍姨没好气地说:“真是好心当我是禾秆草。”
黄爷爷假装没听见,窝在躺椅上哀嚎着:“哎哟哟——!好痛啊好痛!”
眼前这位老顽童真是让人没办法
黄德才拉来一张小板凳,坐在爷爷的身旁,拧开药膏的盖子,体贴入微地在他的小腿上涂抹揉搓着。
“我以为,你又要回去加班了。”黄爷爷说,眼里似乎闪着泪花。
黄德才连忙说:“爷爷,您放心!说好了今晚陪您就一定陪您!我明天再走!”
黄爷爷用形如槁木的手,怜爱地抚摸着黄德才的脸颊:“爷爷希望你能多陪陪我。爷爷已经100岁了,可没有太多时间了。”
黄德才微笑着哄着他:“嗯,明天陪您喝完早茶再走好不好?”
黄爷爷露出了笑容,但他还是像个吃醋的孩子般询问:“刚跑去哪了?”
“帮我妈妈倒垃圾,刚好碰到了朱千照,多聊了几句。”
“朱千照,是月婆婆的外孙女吗?”
“嗯。”
“她长得还挺标致的。你也不小了,看上人家可要积极争取啊!”
“爷爷,你说到哪里去了?”
珍姨在一旁插话:“你们说的是小朱吗?她好像已经有男朋友了。我看他来过几次香火街,高高大大的,穿着西装打着领带,长得挺帅。儿子,你还是打其他人的主意吧。”
“难道我的孙子长得就不帅吗?”黄爷爷忍不住反驳。
“妈妈,你说的是蓝教授?不是说那个人是她的房东吗?”
“哪有那么好的房东啊,欠了一年的房租都还没赶他们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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