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果是那样我们将有别样的一生。”木兮说。
“也许会结婚生子。”容若说。
“也许会永远是朋友。永远珍惜彼此。”
“现在也是这样。无论风云如何变换，我始终在一个地方。我的心和我的人都在同一个地方，等同一个人。若是等不到，我愿意要给人白头到老。”
这时，天空飘起了雪花。忽然间雪越下越大。这股飞雪来的奇异，本来没有到凛冬最寒冷的时节。
却下了一场极致的雪。
伸开手臂，雪花融化在掌心。
越下越大。
“我们要不要避一避？”容若问。
木兮点头，两人 一直在大街上，周围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，只好继续往前走，不一会功夫，雪已经满身满肩都是了。
“就当和你共一场白头。”木兮望着容若。
容若眼角是泪。
两人轻轻拥抱在一起。这一刻，就当是没有那么多生死离别，而是一直在一起，从在大理寺开始，始终没有离开过，没有分开过，没有那么多是是非非，就这样一直相拥在一起，过了一辈子，走完一生，两人都已经白头……
真的白了头。
容若不忍心拂去木兮头上的雪花，这一刻，想象着，真的过完了此生，白了头，偕了老。那该是多么圆满。为什么在明明可以的时候，却没有那样做。那时的自己是多么愚不可及，也许余生都会后悔那时的愚钝吧。没有什么是长久的，人也是，爱也是，转瞬即逝，只看是否抓住。你拖着拖着，一切都会溜走。
“我曾深深爱过你。”木兮最终拂去容若头发上的雪花，她已经看到了他白头的模样。可很快，新雪又一次落到他头上，还是白头了。
“我也曾深深爱过你，一直爱着。只是我的觉悟晚了。我们错过了最佳时机。”容若说。
“过去的就过去了，我希望我们的余生都能豁达一些，无论将各自面对怎样的未来。我希望你无拘无束，获得身心的真正自由，别让你的家族，那些繁琐的规矩束缚到你，这是你的战场，容若。我希望我也能随遇而安。因为本身我就已经自由自在了。”木兮说。
“我希望你能对生命多一点热爱。好好活着。你的所有消息都将是我余生最想听到的。”容若将眼泪咽到心里。说不出想她留下的话，也不能让她留下。因为她已经看清楚了前方的路。
人生这场旅途，自己陪伴她的日子结束了。回想起来，如此美好。如此幸福。但终究要结束。没有永恒。只有记忆是温暖而亲切的。
两人手牵着手，慢慢游走在黑夜中的洛阳城大街上。上面基本没人，前前后后，都是他们的脚印。仿佛时光为他们停了下来，给了他们一场想要的记忆和空前绝后。
次日早上，整个洛阳城银装素裹。他们根本没有歇息，而是走了一夜，一夜都在白头。一夜就像一生那样漫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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