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迟栖愣了愣,垂手挑了挑灯芯。的确,从前的江迟栖被保护得很好,尽管吃了亏、受了委屈仍是笑着给所有人体面的人。如今灵魂换了人,倒是一点亏都不吃,反而精明算计,惯会使诈。可若不步步为营,将可利用之物全部用上,她如何能探明真相?如何能回到原来的地方?
江迟栖呼吸一滞,面对流云纯真的目光,如鲠在喉,张了张嘴却无法说出口。面对外人,自是张嘴就可以胡扯,可面对流云,她再三组织语言才开了口,握住流云的手,环住流云的腰,低着头靠在流云身上。
“流云,我再也没有父亲、母亲了。”
流云不是傻子,她自然懂这背后的一句话。没有依靠了,便是人人都可以揉捏搓圆,若还和从前一样,在这府里便是不会剩一根骨头。只是,小姐的变化太让人吃惊。一个人经历重大打击,便是连吃食喜好都会发生翻天地覆的变化吗?
可见江迟栖如风雨飘摇的浮萍一般倚在她身上时,流云再也问不出口。这么多年来,除了小姐,又有谁是和她一直相互依靠呢?她不是小姐,又能是谁呢?
“流云会一直陪在小姐身边的。”流云坚定道。
脸颊贴着流云的腰腹处,流云的体温源源不断的从她身子传来,江迟栖侧过头看着窗外被风不断吹动的树影,重重的闭了闭眼。
日头高照,一夜无梦。
江迟栖匆匆忙忙收拾一番便带着流云去了昨日去的酒楼,府中都忙着接待顾子宵。都巴不得江迟栖出门去,不要待在府里,坏了他们好事。江迟栖光明正大的出了府门,一路上走走停停,挑挑拣拣直到将身后的人都甩开后才到了包厢。
去了包厢才发现,高时卿在这已经等了许久,茶都不冒热气了。静静地坐着执子与自己下棋,江迟栖走到身边看着高时卿自己与自己对弈,不言不语。白字被黑子追逐拦截,山穷水尽,眼见便是穷途末路,如此以往下去,白子必输无疑。
高时卿手里捻着棋子,迟迟不肯落下,她抬头看着江迟栖微微一笑,虚心请教,“江小姐觉得,这白子如何逃出生天。”
江迟栖接过她手里的棋子,落在了黑白棋子最开始交锋的边界处,“峰回路转,便可走出这绝境。”高时卿低头一看,局势只因一子便顷刻逆转,虽不是白子取胜,但已看见一线生机。
高时卿将手中的棋子放回棋笥中,看着棋局,由衷的赞叹道,“江小姐真是个妙人。”
江迟栖寻了座位坐下,裙摆顺着她的动作晃了晃轻轻地扫了一下高时卿的鞋面。
高时卿替江迟栖倒了一杯茶,推至人面前,“江小姐要我做这管事,我有两个要求。”
江迟栖点点头,茶叶在茶杯里浮浮沉沉,她却无心喝下。
“一是江小姐要尽全力医治我父亲,我主事期间不可让我父亲受到威胁。”
“二是我自认做事要对得起良心,伤天害理通敌叛国之事我断不会接手。”
江迟栖静静地看着面前人的眼睛,尽管被生活磋磨却依旧像那雪山山顶上的一涧溪流,在这欲火焚烧的世界里仍清澈的流着。
江迟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,沉默片刻,“高小姐何苦把我想的那么有能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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