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部 我寄人间雪满头 第51章(1/2)
林荫路上的树影里，几个人彼此打量着，各有各的心思。
暮白看了眼秦洛，皱着眉头问：“你不是总在法国吗？为什么今天来了？”
秦洛勾了勾嘴角，不动声色道：“琉璃毕业，我当然要来当面恭喜她了。”
暮白紧盯着他，眼神里露出不赞同：“你什么时候跟琉璃这么熟了？”
秦洛眯着眼，反问道：“你又什么时候成了琉璃的哥哥了？”
暮白气结，他们大学四年同窗，他其实很了解秦洛。他看上去浪漫又多情，其实从不曾真正把谁放在心上。他总是说来就来，说走就走，他不会为任何人而停留。
暮白知道莫琉璃的天真和纯洁，可也正是因为知道，所以才不敢赌，不敢相信秦洛会把这一份最原始的爱恋好好保管，小心收藏。
无论是站在他自己的角度，还是站在萧桐的角度，他都不希望莫琉璃将感情放在秦洛这样的人身上。对莫琉璃而言，长久比深情更重要。
可同样，他也太知道莫琉璃的渴盼，就像他放不开萧桐一样，莫琉璃也会放不开秦洛。他不出现还好，他只要出现了，莫琉璃的眼里就看不到任何其他的人。
夏天的太阳烤的人心烦意乱，暮白听到身后两个女孩子小声说话的声音，心里充满了内疚和悔恨，他在想，当初把秦洛带到莫琉璃面前，又把莫琉璃送到云翰，他是不是做错了。
可是命运的齿轮怎么会因为一个人而转动呢？他们早就相遇了，也早就走进他们的故事里了。
暮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：“秦洛，她是一个很单纯又很执着的女孩子，性格善良，阅历贫乏，她会把第一份感情牢牢地记在生命中。辜负和伤害一个人的第一份感情影响的不仅仅是一份感情而已，影响的是他对感情的认知和对这个世界的认知，你知道吗？”
秦洛笑了笑，难得的认真：“暮白，我们还没有开始，你为什么就认定了我会辜负和伤害她？”
暮白一怔，为什么呢？
他了解秦洛，可那是过去的秦洛。而未来，是未知的。
可他又想起了萧桐，在跟萧桐提起秦洛这个人之前，萧桐为什么也会有那么强烈的不安呢？就好像，所有人从一开始，就认定了秦洛不会是莫琉璃的良配。
这是为什么呢？是因爱而生的担忧？还是冥冥中对命运的感知？
“暮白，我是为她而来的。”秦洛郑重道，“没有人可以无视一个少女最纯洁又最深沉的爱慕，更不可能拒绝。我逃开过很多次，可是异国他乡，在每一次月光照到我窗前的时候，我总会想起那样一双眼睛。”
秦洛回头看了眼，那是一双湖水般的眼睛，澄澈干净，却又深不见底，秦洛总会不由自主的陷进去，不可自拔。
暮白看着秦洛，他从来没有看过秦洛露出这样一副困惑又坚决的表情，他想，秦洛到底是为什么而驻足的呢？真的只是因为一个少女的爱慕吗？
“暮白，我是一个男人，我拒绝不了被那样一双眼睛注视，我觉得错过它才是对她的辜负和伤害。”
爱是藏不住的，他让莫琉璃闭上了嘴，可爱意总会从眼睛里跑出来。他就知道秦洛一定是能发现的，他根本阻拦不了。
暮白避开他的眼神，低下头：“我说不过你，你们这些写小说的总有那么多道理可讲。”
秦洛一笑：“我讲的可不是道理，是对生命的感悟。”
俩人说了什么，莫琉璃全都没有听见。楚淼一直在问她跟秦洛到底怎么熟悉起来的，她只好跟她解释了他们的相遇，从少女时期对他的幻想，到云县小山村的初次相遇，再到在云翰时的重逢，甚至是那之后他们每一次的对谈。好像有很多可说的，可真正说起来，却似乎也并没有多少经历。
莫琉璃突然觉得困惑，他们共同经历的那么少，为什么她会觉得他们的心无比靠近呢？
莫琉璃疑惑地抬头看向秦洛的背影，却正巧被回过头的秦洛捕捉到了。隔着一小段距离，莫琉璃却仿佛觉得自己在他的眼睛里得到了救赎。
楚淼咂咂嘴，分析道：“我怎么感觉你们好像网恋哦，那现在是奔现吗？”
“网恋？”莫琉璃一怔，脸瞬间红透了，“别瞎说，我们还没到那份上呢。”
“怎么没到？”楚淼不以为然，“你看你们这聊天的频率和趋势，而且你还什么都跟他说，你们除了捅破那层窗户纸还差什么？”
莫琉璃求证般的看向楚淼，小声问：“真的吗？”
楚淼点头：“是啊。”
莫琉璃悄悄看了眼前面，又低下头，她想起暮白曾经对自己的嘱咐。她知道自己在秦洛面前是无所遁形的，可是她依然克制着没有说出那一句话，那秦洛会主动说开吗？
“哎，”楚淼伸出手搂着莫琉璃的肩膀，“我感觉你快要得手了，厉害了我的小璃璃，男神都被你拿下了，我本来还担心你要一直单着了呢！”
莫琉璃被她说的信心大增，同时也羞涩不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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