葡萄满岁的时候，差点被送来的各种礼物淹没。
一群人争着抢着要给她当干爷爷，据说为了抢个靠前的位置，已经致仕的前户部尚书和前工部尚书差点卷着衣袖打起来。
一场幼稚到不行的打斗并未分出胜负，最后楚宁干脆让小葡萄按着姓氏喊——“付爷爷、柳爷爷、窦爷爷、秦爷爷、孙爷爷、司马爷爷、庄爷爷……”
自小葡萄会讲话起，由于喊得过多，“爷爷”这两个字甚至比喊“爹爹”还顺溜，让程御好一阵郁闷。
更不要说远在江南的贺爷爷、越国的欧阳爷爷、在外奔走的卢爷爷……
当然，叔叔舅舅就更多了。尤其这些叔叔舅舅在她出生后，总以看小侄女为由上门蹭饭，程府经常门庭若市。
小小的葡萄，大大的疑惑。悄悄问程御，“爹爹，为什么葡萄有这么多爷爷呀？毛豆他们明明都只有一个爷爷。”
程御轻笑，“多一些人疼爱我们葡萄不好吗？”
“好是好，但是……”小葡萄摸摸自己的小脸蛋，可怜巴巴，“每次干爷爷们来，葡萄的脸都要被亲破啦。”
程御一噎，“……因为他们喜欢你，才会每次来都要亲亲葡萄。”
大眼睛眨呀眨，葡萄瞬间领会，“就像爹爹每次亲娘亲，是因为爹爹很喜欢娘亲。娘亲每次亲我，也是因为娘亲很喜欢葡萄。”
他亲楚宁什么时候被撞见的，程御耳根微红，“恩，就是这样。”
然后，程御当日下值时就收到了楚宁严厉的控诉。
“你和葡萄说什么了？”
“怎么？”
“你看看把葡萄教成什么样了。”楚宁把小葡萄领到程御跟前，赫然一张肿起的香肠嘴。“她把房里的东西都亲了遍，说她每样都喜欢，不能偏心谁。连徐朗送她的那只小龟都提溜起来亲。”
程御：“……”
—— —— ——
拥有了一个贴心的女儿后，程御大概怎么也想不到，自己还注定要有一个很是顽皮的儿子。
从会走路开始就抱不住了，非要这里扭一扭，那里摸一摸，杨氏、刘姑两人围着他，有时都还会被他弄得晕头转向。
有次，杨氏只是和刘姑吩咐了一句晚膳，程闹闹便眨眼间没了身影，吓得两人慌里慌张地到处找。最后还是程御从假山里将他拎了出来，这才结束了满院子找人的慌乱场面。
彼时的程闹闹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，执着地和地上的蚂蚁大眼瞪小眼，还没有什么实战经验的人类幼崽，正在用“哼”“啊”“呀”这样至简的语言，和一群蚂蚁吵架。
程御：“……”
被拎出来的程闹闹，发现是自家爹爹，还天真地寻求帮助，仰着一张脏兮兮的泥巴脸，拍手道，“爹爹，蚁蚁不跟我走，呜呜，一直跑，都，都跑走了。”
拍打着的双手，甩了程御满头的泥。
程御：“……”
然后，程家小公子拥有了一个完整的童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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